云南大姚震区采访手记：狗声伴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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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姚震区采访，我最害怕夜里听不到狗叫声。 “７·２１”地震时，在大姚度过的前两夜，无论在昙华乡还是在县城，都是伴随狗叫声入睡的。云南的农村家家养狗，在寂静的深夜狗叫得很特别，不是那种一条狗带动一片、有前后有起伏地叫，而是连续不断地一群狗整夜地叫，直到天亮才会逐渐停下来。初来乍到的我如果不是那两天太累，根本睡不着。后来在采访中，一位老人告诉我：“狗叫才是正常的，地震前狗叫了一个月，大家都烦，有一天晚上狗却不叫了，后来就地震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有些相信，动物比人有灵性，而狗又那么通人性，相信它不会错。后来在震区听见狗叫，心里就特别踏实，晚上还睡得特别香。这次再进大姚震区，却发现好多狗都不叫了，不像平常那样趴在地上，而是四脚伸直了侧躺在地上，像霜打的茄子。 “７·２１”地震的余震比“１０·１６”地震明显，７月２２日、２３日那两天几乎每４０分钟就发生一次有明显感觉的余震，采访写稿、吃饭睡觉都遇到过余震，先是地上下抖动，桌上的玻璃杯颤动起来，然后听见隆隆声或嗡嗡声从地底传来，接着可以看到悬挂的东西在摇晃，听到房子咯吱咯吱地响。一开始我们都往外面跑，后来就习惯了，不跑了。 我们在从小兴厂回乡政府的路上休息时曾经遇到一次余震，忽然间大地摇晃，地底传来轰隆隆的雷响，石块砸在山崖上也发出类似打雷的声音，对面山头立即出现了滑坡，大块的石头滚下去。我们从地上跳起来，跑到远离悬崖的一边。 １０月１６日地震发生后至１８日，也发生了１００多次１级以上的余震。现在写稿时仍有小震，可以听见地底不断传来嗡嗡的声音。 如果你亲眼看见几分钟前还是绿油油的山坡几分钟后露出狰狞的岩石和红土；如果你亲眼看到教学楼只剩下钢筋架，村民的房屋化作一堆泥土；如果你亲眼看见大地母亲的胸膛被撕开的裂缝，如果你看到伤者身上的血、孩子眼中的泪……那么你就感受到了震魔的力量和威胁。（完）

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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