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向癌症低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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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动物在我生命中早就提供许多洞察力和激励，却有一只动物伴侣特别使我确认动物对我生活及工作的影响，那就是金夏，一只牧羊犬与爱斯基摩犬的混种。她是我生命中第一只对我强调不能以主人姿态待她，而要把她视为伴侣和朋友的动物。　　金夏曾经是我的朋友、密友、天使，而最终是我的老师。我第一次写下金夏及她深刻的治疗教诲，是在我得了严重的颈癌并接受放射线治疗而逐渐复原时。当医生诊断我的口腔得了恶性肿瘤时，我才37岁，而且症状很不乐观。这些肿瘤通常长在老烟枪或抽雪茄的嘴里，如果它们长在生活单纯干净的年轻女性口中，通常会像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1988年当肿瘤蔓延到我的淋巴结时，医生说我不会活过两年。　　就像大多数住在郊区，享有文明生活的人一样，我之前总是安稳地活在病痛及死亡的威胁之外(我其后才了解那并不是一项福祉)。我不知道如何与一种严重的疾病共存，更别提如何因生病而死去。我的医生都没有理由相信我不会很快死亡。　　我有一个朋友把那些从垂死边缘复生，或那些经验过至亲好友死亡的人，称之为“启蒙者”。“你得了癌症”这句话开启了我的启蒙之旅。在我扮演“启蒙者”角色的初期，心里充斥着纷乱的情绪，包括恐惧、歇斯底里、反胃，这些字眼还是描述我比较好的时候。因为我的家族或朋友圈中没有人得过重病或不治之症，他们无法给我任何建议，只能害怕地看着一名还算年轻的妇女面临残酷的诊断。我要向哪儿去找能教我度过残生的典范？一名启蒙者要去哪里寻求帮助？我无法向任何认识的人求助，最后只有转向我惟一还有希望的记忆：金夏。　　金夏在1981年死于癌症。她的病症始于和我一样的部位——口腔。她的症状与我的一样，包括进食与吞咽困难；她的治疗也一样——天天做放射线达数周之久。金夏最后死于癌症，但是直到死亡前一刻她都活得兴高采烈，生气昂扬。在她死后数年，突然间我们又在一起了，这一次是透过我们相似的处境而产生一种新的联系。我从对金夏的回忆中找到了我所寻求的帮助。　　在长达一年的手术与治疗中，我选择追随金夏设下的典范。在我癌症的第一阶段，我最看重金夏当时全心全意而又优雅地接受她的病症与衰弱的风度。其中有一件小事对我产生特别深远的影响，甚至在几年之后更是如此。金夏在死前几个星期已经相当虚弱，她的癌细胞日益蔓延，因此每天在我家附近湿地的散步也变短变慢。在金夏还健康的时候，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在长满猫尾草与杂草的池沼里游泳，但是现在她因为太过虚弱不能游泳，就眼巴巴地期待大雨后在地上形成的小水塘。只要一有机会，金夏就噗通一声跳进大一点的水塘，在里头尽情溅水和吼叫，在那些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水坑里的猪一样满足。甚至在她死前几天我们最后一次散步时，她仍然非常高兴。　　从一只狗在雨后的水塘玩水，我学会了选择。不管我还剩下多少时日可活，我可以选择去庆祝生命在每一刻所提供的机会，我也可以抑郁而终。我们这些启蒙者可能怀有一种别人无法了解的急迫感与害怕，它既是诅咒也是祝福。急迫感可以使你找出事情的轻重缓急，但是恐惧却会打乱惯性，并破坏一个人最好的努力。对抗恐惧的解药就是体会每一刻的欢乐，我知道要选择庆祝还是选择恐惧其实操之在我。直到今天金夏的教诲仍然伴随着我，改变了我处世的态度。兴高采烈的金夏是一个大师。　　从金夏的身上得到的启发，使我在接受癌症治疗时多少保持着一种幽默感，也保有我大部分的朋友以及日常的活动。要说我在生命的前30年总是被拖着又踢又咬实在是太客气了，我总是相信生命欠我一些什么，每当我自认没有得到我该得的，总会抱怨连连。讥讽与反叛是我最有力的工具，对任何事感到恐惧则是我行事的主要动机。当我面对癌症时，我变成生着病却神圣的小女孩。我真的相信金夏和癌症使我成熟，也治愈了我。 ----摘自《生活时报》

许仙

癌症面前不要低头[em06]

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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