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妈妈的淡淡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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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听过若干关于猫生育的传奇，之一是母猫奇特的产房选择：一家的猫选择了洗衣机以及里面的脏衣服，并派猫爸把守，主人只得另买一个解忧；一家的则看上了小孩的热被窝。 传奇之二就是烈性猫妈的食子，它会吃掉那些被生人看过动过、沾染了异味的猫孩子。母亲养过的一只猫，小白，谈起恋爱来颇有节妇之风，中意的一只大白猫向西而去，她便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狂叫一天，不饮不食，更不理会别猫的献媚。如此节制的性生活使她终生只育三胎，除两只在母亲的严密看守下侥幸存活外，其余的均因被外人偷看而被咬死。 2002年5月31号，自己养大的第一只母猫小咪生育。之前她看上了我的衣橱，碍于我的严防死守，退而求其次，委委屈屈地在我为她准备的一只狗筐中安营扎寨。她的生育安静且干净，脐带咬断，胞衣吞掉，污渍血痕均被舔得干干净净，垫被上只留下不大的一摊淡红色血痕。不知什么原因，最早出世的孩子掉到了外面，依旧带着浑身粘液，叫声细不可闻。洗了三遍手，隔着纸巾，抓起那个冰凉的婴儿丢到母亲怀中，战战兢兢地看着，直到小咪开始为她舔毛，一颗心才回到腔子里。 小咪纯白，她老公黑黄斑纹，四个孩子毛色杂乱，一只赛一只地丑，于是取名F4。后来才从一本宠物杂志上知道，那种杂乱无章的毛色唤作玳瑁色，好象是基因出了些什么问题，多半是母猫。 小咪生性不太敏感，被人看了孩子，并没有出现传闻中的烈妇行为，只是搬了三次家，从书房到卧房，从床底外侧到里侧。她算术好象不太好，四个孩子，每次叼两只过来，就忘掉其余的。中间她曾失足从5楼掉到二楼露台，一夜过后方被寻回，回家不思饮食，只惦记着喂崽。战战兢兢守到孩子满月，“美作”因为好奇偷吃鸡骨而腹泻身亡。病重的三四天，买来治小儿腹泻的冲剂，用吸管一滴一滴喂下去，竟是嘴进肛出，像是直肠国的猫。那时，猫窝依然干干净净——幼猫所有的大小便，都由猫妈舔净吃掉。有一天小咪径直把美作叼到我们床上，不知是求我们带她去医治还是隔离，心知她可能去日无多。第二天，美作去世。 F3终于满月，两个月、三个月，可以送人。最后一只猫找到主人时，她心知不免，抱着道明寺喂最后一餐奶，我们偷偷把猫崽从她臂弯中抽出，她哀怜，但不反抗。如今她已绝育，今生的四子，一个长眠，一个在深圳捉鼠，一只跟随一大黄猫私奔，一只随主人不知所终。偶尔她会把一只拖鞋叼来叼去，不知是否回忆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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