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犬共舞--福州警犬训练基地黄和平

许仙

一只出色的搜爆警犬是如何练成的？ 土狗能不能训练成一只合格的警犬？ 四月，倒春寒时节，福州市公安局警犬训练基地。 跟着51岁的黄和平，穿过在我们看来危机四伏的警犬区， 把这些很“老外”的问题扔给黄和平时，他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惹来警犬们一阵热闹的声音对咬， 不，应该是警犬们的大合唱。 而作为警犬队队长的黄和平，就是它们的首席指挥。 淘汰犬驯成功勋犬 许多年以后，在一些辗转难眠的夜里，黄和平还是会想起自己训导出来的警犬“吉克”。 那是黄和平训导的第一只德国牧羊犬。时间是1988年的冬天，他刚从司法机构借调入公安部门。组织上送他去南京警犬研究所参加警犬训导的培训。任务只有一个：三个月的课程中，务必训导成功一只警犬带回福州。 兴冲冲报到后，黄和平领回了一只三岁半的大龄犬“吉克”，属于研究所的淘汰犬———就是一直驯不出门道来的那种犬。主人平时就把它扔在果园里当看门狗。 通常情况下，被训导过的警犬只认它的主人，而生人要接触它，是件风险颇大的事。让人意外的是，“吉克”与黄和平仿佛有一种姗姗来迟的缘——— 三天相处，“吉克”居然开始承认这个新主人。 一周后，“吉克”原主人的口令，“吉克”已无动于衷。 十天后，“吉克”乖乖跟着黄和平开始各种训练项目。 除了吃饭睡觉，黄和平把时间都耗在“吉克”身上———简直就是用一种千依百顺的温情来博得“吉克”的欢心。都说人心是肉长的，而看似凶狠的犬，其心何曾不是肉长的？它也格外需要人的温情。 一只原本被淘汰的德国牧羊犬，在黄和平的精心调教下，竟然展示出了其作为警犬的追踪搜索方面的超常天分！黄和平为这个发现而兴奋不已，他自己摸索出一套开发“吉克”追踪功能的特定训导方式，以至于三个月的培训期还没有结束，“吉克”的功力已大增，它的敏捷反应、强杀伤力、攀爬技能让人惊讶。 回闽的黄和平，直接与他的伙计“吉克”配合破获的一起凶杀案，一下子让“吉克”在公安系统内成为“明星”。 这是一起发生在鼓山脚下的抛尸杀人案，案发后24小时，“吉克”带着刑侦人员，再现了杀人凶手的抛尸路线，并当场找到案发第一现场———而之前，刑侦人员在遭受破坏的第一现场一无所获！ 这在当时的福州，是直接用警犬破案的零的突破。之后，“吉克”作为全能的警犬，在全省及全国警犬比武中，各种冠军荣誉接踵而至，还先后被省公安厅和公安部评为“功勋犬”。而作为“明星”背后的训导员，黄和平分享着“吉克”的荣誉，他在警犬训导界也声名大振。 警犬忽然倒下 黄和平首次与犬共舞的岁月要前推到他16岁那一年。 部队大院里长大的黄和平，养了一只杂交犬，与自己青春期相伴。这一举动，当时惹来院里居民的不满白眼。 但这个不满，因为黄和平这只犬干脆利落地抓住了一个小偷，而一下子变为赞赏。那是黄和平凭着灵性，用一些土办法训练出来的一只看家犬。这是他与犬的缘起，幸福很短暂———当年，他当兵的前一天，怕只认自己一人的那只犬日后惹是生非，忍痛请人套杀了…… 那天，黄和平躲藏在一个墙角，听着爱犬的哀叫声而掉下青春热泪，那是他第一次为狗而黯然神伤…… 庆幸的是，他的当兵日子、调到司法机构看管犯人的时光，“狗缘”仍没有散去———他用土办法帮一所监狱训导了一只狠犬，这一举动，竟让他的人生，在一个秋天拐了一个弯：他被公安机关以特殊人才引进，成了一名警犬训导员。 对一名警犬训导员而言，日常生活的一大痛苦是：朝夕相伴的警犬忽然间倒下了。 1992年夏季的一天，黄和平正与“吉克”一起玩耍时，忽然，“吉克”哀叫了两声，轰然倒下，再也无力起来，只是用无助的双眼望着黄和平，眼里有泪花闪现，而后，慢慢合上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种生离死别，我至今不敢轻易回望。”现在说起当年的“吉克”，山东汉子黄和平眼角还是湿了。 黄和平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没有“吉克”的日子。 陪警犬捉迷藏 直到1993年，他的生活中出现了“凯撒”。 这是一只凶到让人不敢接近的昆明牧羊犬，是原先无人敢训导的。 对于黄和平而言，与“凯撒”相处的最初日子，简直就是与“狼”共舞———他的双臂上留下的犬印，就是“凯撒”当时给他的“礼物”。 对于这样的凶猛动物，黄和平还有什么招？ 想办法“巴结”它们，用好吃的进行“贿赂”？这些都是小意思啦。黄和平的“花招”是，要陪它们玩捉迷藏等各种游戏，而游戏都是即兴设计的！ 那时，黄和平才真正明白，犬也是怕孤独的，犬也是希望有人与它一起玩游戏的，犬跟人一样也会察言观色…… 对警犬心理活动的理解和研究，构成日后黄和平训导上的一大特色———对于训导的警犬，既要怀柔，也要严厉，既要批评，也要鼓励和表扬。 一个月后，“凯撒”成了黄和平的铁哥们。 一年后，“凯撒”已在多次案件中建立战功。 十几年来，黄和平带着他的警犬们，参加过的搜爆、搜捕、搜毒、追踪等现场次数已记不清有多少了，如今，他手中重点训导的是“晓常”。 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德国牧羊犬。见到“晓常”的刹那，让人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们这么细的胳膊被它咬住，会不会———当场断成两截？ 但谁又能想到，四年前，“晓常”还是个听到汽车声都会倒退的胆小鬼呢。 四年的训导，让胆小的“晓常”不但胆大无比，而且具备了极强的扑咬能力，甚至，凶猛度是全队警犬中最强的。2004年６月份发生在福州几家超市的“炸弹敲诈”事件中，“晓常”就参与其中的嗅探工作，从而排除了“超市炸弹”危机…… 补记：就在写作此稿之际，黄和平刚刚接到一个任务：用警犬追踪一个杀人嫌疑犯。他立马和队员们带上“晓常”等三只警犬，在夜幕中悄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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