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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昆明举办了一次全国野生动物园保障动物福利专题会,参会的22家野生动物园签订了一个行业自律的公约,承诺不当众投喂大型家畜活体以招徕顾客(参见3月13日《新京报》)。这一被认为是里程碑式的重大变革让我想起了英国的禁止猎狐运动。 猎狐曾是英国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之一。身着红呢制服,下穿白裤,足登高筒马靴,头戴猎帽,沉稳地骑在马上,四周跟着上百条飒爽英姿的猎狗,这幅绅士猎狐图,是英国乡村传统风景之一。到2005年2月19日,这个传统已经存在了300多年,已成为一种独特的英国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19世纪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曾经说,“英国的乡村绅士们,在狐狸后面嗒嗒地策着马——那沉默寡言的追逐着那不可吃的”。如今,猎狐的人不仅限于贵族,平民百姓——主要是乡村中的人,还很热衷猎狐。 今年2月,英国首相布莱尔顶着政治生命受挫的危险,在上院内部经过了史无前例的激烈争吵、极度混乱和非同寻常的斗争以及最后表决之后,实现了他五年前许下的诺言:禁止猎狐。禁令从2月19日生效。这一天,动物权利支持者四处活动,监督禁令的实行,呼吁公众举报任何非法猎狐行为。而支持猎狐的人则故意出动,带着成群的猎狗浩浩荡荡地向禁令挑战。结果,这一天警察进行了四起与猎狐有关的逮捕。 英国的所有报纸都对此发表了评论。保守派们纷纷对猎狐这个英国文化传统的终结表示哀悼和愤怒。《每日电讯报》的查尔斯·摩尔叹惜道,“典型的不列颠活动,”一个英国的文化传统就此丧失了。罗杰·斯克如顿在伦敦《泰晤士报》上号召反抗“多数人的暴政”, 认为上院的多数赞成禁止猎狐是错误的。《独立报》没有那么伤心和悲观,认为大多数人会遵纪守法,猎狐传统不继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观察家报》上,一个名叫博瑞斯·约翰森的人认为,这个禁令的真正动机是阶级问题,是下层社会对上流社会生活方式的嫉妒。他因此对工党恨之入骨,“我对这个工党政府以及所有的支持者持有冷若冰霜的、永恒的憎恨,并将和他们斗争到底,直到我死为止,因为他们杀掉的是英格兰的一部分”。 而支持禁止猎狐的人,如今在英国是大多数,对禁令的发布表示热烈的欢迎。禁止猎狐的争论,从1949年第一次提起,到今年已经55年了。50多年来,成千上万的人为反对残酷对待狐狸奔走呼号,为狐狸的权利几十年如一日地斗争。现在,他们终于胜利了。这个胜利,是反对残酷对待动物的胜利,是承认动物的生存权的胜利。 对动物权利支持者来说,反对猎狐的根本原因是反对残酷对待动物。他们说,狐狸在被捕杀之前,被一群猎狗追赶好几个小时,这是一种极为残酷的行为,也是不必要的行为。那被追赶的狐狸,无论心理上还是体力上都被折磨、摧残。这种残酷性是人类强加给狐狸的。狐狸是除了人类之外,没有任何天敌的动物。狐狸不习惯也不善于被追逐。无休无止地追逐狐狸,导致狐狸精疲力尽,是毫不人道的行为。他们还说,除非是因为具体问题,某处的狐狸需要被杀掉,必须由受过训练的枪手进行,这是唯一的人道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英国禁止猎狐法令赢得上院多数票赞成并于2005年2月19日开始实施,在我看来,是英国为世界维护动物权利实践做的又一贡献。从历史上看,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尊重动物权利,反对残酷对待动物的国家。1822年,英国立法禁止无辜地殴打、虐待和对待驴、马、牛、羊或其他牲口,除非牲口先攻击人。一次,这个法案的立法参与者之一、托马斯·额斯肯爵爷本人,看到一个人无辜地打一匹马,气得过去把这个人打了一顿。这个法案被称之为《马丁法案》,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规定反对残酷对待动物的国家法律。1876年英国又制定了《反对残酷对待动物法案》,要求任何要做科学实验的研究者都必须向政府提出申请,获得批准才能用动物做实验。从那时到现在,英国一直走在动物福利与动物权利运动的世界前列。没有英国人的理性和理想主义精神,就没有今天的世界的动物福利与权利运动。如今,我们终于在中国也看到了这一运动的端倪,也看到了动物福利主义的初步胜利。(文/美国葛底斯堡学院助理教授 沈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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