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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婆婆家,上楼下楼之间,看到楼层转角的地上有一只木箱子,盖着个铁栅栏,里面蹲着一只白白的小兔子。我很惊奇,看来是哪家小孩子的宠物,被勒令搬出屋,半野外饲养。从此,每周只要经过那个楼道,总像个傻子一样,大叫着“小兔子、小兔子”,扑过去看它。小兔子头顶着栅栏,鼻子耸啊耸,指望着我是胡萝卜。我摸它脑门,它温顺地接受。兔子有一天死了,陈尸在箱子里,我不相信似的捅了捅它的身体,然后,悲从心中起。 自从养动物以来,只要听到动物伤残的消息,不要五秒钟,眼泪就能奔流不息;看到有大张旗鼓招揽人胡吃天上、地下、海里动物的馆子,必定破口大骂。他们说我过分了,我不知道。有时我也很羞愧,因为还没有吃斋,超市里的成品肉,也往篮子里放。为什么?怎么办?吃不吃动物?这些问题让我有断裂感。 养宠物的人,或深思熟虑、或脱口而出给动物起一个名字,我相信,从有名字的那一刻起,它就有了灵魂,有生之年都与那个人建立了有情感、有归属的关系。有时,我看着自己的猫,想如果有一天它病了、老了、死了怎么办,心里涌出来的痛楚,远比年轻时失恋来得更为强烈,以至于泪眼朦胧上前抱住周毛毛,挨它不耐烦的巴掌。我们比动物痛苦,因为预知了死亡。曾经有一次,周毛毛被误诊得了猫瘟,说只能活一个星期,我站在医院里,眼前灰了,涕泪交加,丈夫心里也难过,可看不得我又擦鼻涕、又抹眼泪的德行,呵斥道:哭有什么用,活让它好好活,死让它好好死,能治就治。这段有惊无险的经历后,我仔细想男人的话其实有道理。 有一个发现,爱动物的人,童年时多半爱读童话,书里的世界,人和动物是平等的,互相说话听得懂,还合伙参与故事的情节,那里面描绘的死并不可怕,有时反而还挺美的,因为死亡只是肉体的消失,曾经拥有的感觉不会消亡;死亡不是结束,是新故事的开始。 既然只能这样给自己宽心,那么让我们相信,天堂里有车来车往,天堂里也有曾经出现在我们生活里的每一只动物,包括那只从来没机会蹦蹦跳跳的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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