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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索引:前段时间有部叫《卡拉是条狗》的电影着实红火了一阵子,影片中,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老二”只有在卡拉面前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强者。“老二”一直在不停地找狗,对他来说,卡拉不只是条狗,他拼命寻找的其实是对生活的希望。而在我们身边,“老二”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可“卡拉”们的命运也是坎坷的,刚刚走出非典时期被 追杀的噩梦,转眼又成了低保的“绊脚石”而遭到遗弃。今年3月,南京市民政局出台的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工作实施细则中规定,饲养宠物的人不能领取低保。有报道称,在接下来的4个月里,90%的困难户为了继续领低保,放弃了宠物,还有10%的人则宁愿“留宠弃保”。而围绕“养宠物者不许领低保”这一政策,社会各界的不同观点也产生了不小的碰撞。 正方: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养狗? 持有这种观点的人意思都比较雷同,不外乎“养得起宠物的必定不是穷人”和“养宠物是资产阶级作风,必定导致玩物丧志”两种观点。记者此处选取两段有代表性的话。 抱着宠物去领低保的人实在是不象话,国家的钱是给你吃饭的,不是给狗吃饭的。低保补助作为一种社会福利,是全体公民用劳动创造的,当低保户的行为有悖社会公共准则,为多数公民所不容时,社会有权利也有义务对低保户的行为进行调整。低保户连自己的生存还没有保障,哪有闲心来养宠物呢?作为低保户,对生存的资源应更加珍惜,不应在那些宠物身上消耗本来就稀缺的生存物质。更何况,心思都放在狗身上,哪还有创业的志气。 反方:穷就意味着丧失最基本的权利吗? 生活绝不仅是为吃饭 低保的全称是“最低生活保障”,而不是“最低吃饭保障”。既是为了生活,那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吃和睡吗?对此,教社会学的陈教授举了个简单的例子,两个同样得到200块救济的穷人,一个把钱全买了肉自己吃了,另一个也把钱全买了肉,但分了两块排骨给狗,于是,后者被取消了领救济的资格,理由是:“你日子过的不错吗?还有闲钱喂狗。他认为,现在人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最低生活水平的概念也在变化。是否应该领救济金,应该完全按照他的收入水平,而不应该简单依照他的生活方式。其实,同样是宠物,穷人有穷人的养法,富人有富人的养法,富人有高档的猫食狗食,穷人则有碗边的残羹剩菜,负担并不一定很重。低保金固然是“吃饭钱”,但生活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宠物到底是什么概念 某律师认为,法律赋予人最基本的权利是生存权和发展权,里面就包括了公民有追求精神文化需要的权利,而这里所指的公民,并没有把领低保的穷人排除在外。所以某种意义上,“低保户不准养宠物”的政策有剥夺人权之嫌。政府给每个人10口饭吃,可有人愿意省下1口给狗,是他个人的权利! 记者注意到,南京低保工作实施细则中,相关的规定只有短短5个字:饲养宠物的,是否完备显然有待商榷。到底什么属于宠物,这本身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如果所有家养的动物都是宠物,那除了狗以外,猫、鸟、鱼、小松鼠、信鸽算不算宠物?即使同样是狗,也有档次之分吧,花高价买一只名贵犬,跟收养路边一只流浪狗,总是有区别的吧?虽然全国很多城市都已出台同样性质的规定,但相比之下,其他城市的相关规定就要详细一些,比如指明是高档宠物。有关人士认为,既然低保是一个涉及千家万户活命的重大社会问题,绝不能仅用5个字的规定来敷衍了事。 低保户也要有尊严地生活 曾有忿忿不平的市民私下里跟记者说过,对低保户并不违法的消费方式的种种限制,实际是在不断提醒低保户,你是个白白占用社会资源的穷人,给你点钱吃饭就不错了,哪容你有闲情宜志养宠物。那是只有纳税大户,著名企业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才配有的资格。说白了,现在你落破了,拿着老子给你的钱,让你站着就不能坐着,要战战兢兢做人!但问题是,有尊严地生活不正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吗? 宠物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 心理医生认为,饲养宠物能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调节身心、缓解压力的作用。低保户本来就生活在社会的低层,心理上容易产生低人一等的想法。一些孤寡老人,由于缺少交流也会造成感情和精神上贫瘠。如果压力过大,甚至还会发生厌世自杀、刑事犯罪等极端做法。一个还在悄悄养狗的低保户向记者道出了她对狗依赖的原因:“养宠物可以使我感到慰藉,在人群中,我永远是个抬不起头的弱者,没有人会需要我。可当我回到家,小狗摇着尾巴跑到跟前,用求助和讨好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会觉得还有比我更弱的动物需要我帮助,生活还有希望。” 简单从消费判断低保资格不妥 想从消费上对低保家庭作出规范并不科学,家庭的实际收入才是政府发放最低生活保障金的依据。不能想象,低保户下馆子吃顿饭,看见熟人、领导,还要赶紧起立说明,这顿饭不是自己掏钱,是朋友请的。穿一件“名牌”服装,还要逢人解释,是在地摊上买的老仿,是假的。 下岗后干起自由职业的市民姚春认为,因为养狗,就确定这个人肯定不穷,充其量只是个简单推测。可现在,这个推测俨然被当作肯定的事实,作为能不能领低保的标准,写进了硬性政策,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做法。就像法律要讲证据一样,不能仅凭一个可能的推测就宣判。在报纸上常读到这样的故事,困难户拾金不昧,捡到10万块钱还给失主,或者募捐哪怕是5块钱给希望工程。是不是又该推断,他们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还有钱帮别人,肯定是假穷,而被取消低保资格呢? 孤独地活着,还是快乐地死去? 实际上,吃低保的人有两类,一种是有劳动能力,只是暂时领救济;另一种是丧失劳动能力,他们的余生都要靠政府救济,他们可能是孤寡老人,也可能是重度残疾人。对后者来说,一只小狗,一只小鸟可能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寄托。家住秦淮区的蔡女士向记者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政府到底希望这些老人如何度完余生,是拿了救济金,每天像机器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最后在孤独中死去。还是哪怕从牙缝中省下一口饭给他的小狗,却能享受生活中唯一一丝乐趣,最后在宽慰中微笑着离开人世。在实施细则中,其实已经有这样的分类规定:“凡无正当理由一年内累计两次拒绝接受介绍就业的,该成员不予保障。但是,男55岁、女45岁以上的申请对象不作此硬性要求。”可提到宠物的限制,怎么就不能因情况而定呢?快报记者高路 2.一次沉默的采访:养狗的“怪”老头 在南湖五村,提到养狗的瘸子,不知道的人很少。人们对他的印象是:很凶,会骂人,是个没法沟通的古怪老头,没事最好别去惹他,因为他养了两条野狗。朱师傅不仅双腿残疾,而且听不见,基本不会说话,跟他一起生活的女伴更是完全又聋又哑。通过满满10页纸的特殊采访,记者大致了解了朱师傅的生活。 朱师傅的腿是8岁时患骨髓炎落下的毛病,严重变形,属4级伤残。他今年56岁了,从来没有工作,也没结婚,一直靠父母养活,每月领182块钱的低保金。现在父母都去世了,微薄的182块钱根本无法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只好靠平时捡些破烂艰难度日。 由于家里两个人都听不见,没养狗前,曾几次有人深夜爬院墙闯进来,差点发生意外。特别是经常有身份不明的人来敲门,变着花样企图骗钱,这些都让他们感到恐惧。大概是受骗的次数太多,跟周围的人又缺乏交流,谁都看不起这个又瘸又哑的老头,以至于朱师傅对几乎所有人都抱有很强的戒心,甚至敌意。对朱师傅来说,狗是跟他一样不会说话的哑巴,与它们交流似乎倒比跟人交流来的更容易,更平等,更有安全感,狗自然就成了跟他最亲密的朋友。乘记者写问题的间隙,朱师傅轻轻拍拍狗的头示意它们到里屋去,只有此时,他孤独而略带些仇视的眼神里才露出一丝怜惜。两条并不算漂亮但很精神的小狗立刻听话地离开了。 对养狗的人不能领低保的新政策,朱师傅也知道一点。但由于他的户口不在建邺区,属于辖区外人口,当地居委会对他养狗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非典的时候,派出所到他家打死过三条小狗,所以,他现在看到人来就疑心是杀狗的。朱师傅说,其实他养这两条狗几乎不花钱,晚上它们都自己出去找吃的。南湖小吃摊多,他每天出去捡破烂时,也常能捡到些残羹剩饭带回来给狗吃。两条狗甚至给他带来些小收益,靠卖掉它们生的狗崽,年初还换回来几十块钱。最重要的是,跟冷漠的人情相比,两条小狗是他贫寒的生活中唯一的安慰。 记者临走的时候,朱师傅特意在纸上写下这样一段话:“我爱我的狗,不愿丢弃它们。三年来,我多次要求居委会帮我找一份工作,可至今没有消息。其实,我不想张口跟政府要救济金,为了自己的生活,为了我的老婆,我真想有个自己的工作,做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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